张望迫不及待同徐阳商量旅游的事情,打算在过年前就出发,他在网上买了很多口罩,为的是疫情防范,哪怕疫情已经结束,可痕迹仍留在那里呢,谁能够忘记!
在张望心怀期待的时刻,徐阳并没有什么动身的想法,他不同意年前就走,理由依旧是疫情。
疫情究竟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呢,徐阳说不清楚,可它带走的老人太多,徐阳不可能看不见的,因为他也有他的老人。
在徐阳拥有需要去爱的人的时刻,所有关于青春的冲动,勇敢,以及自由都会耐下性子,被自己束缚住。“我如果感染倒没有什么事,可家人呢?”徐阳问过自己,也问过张望。
张望在被问到时是羞愧的,他的心里只有远方,全没想过如果自己被感染会怎么样。“感染就感染了,”他故作豪横,“有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可徐阳的话直击他的痛点,他同样是有老人的人,老太太那么爱他,可在自己情绪涌上来时,他连一秒钟都没有为她着想过。“我怎么只想着出去玩了?”张望质问自己,他什么答案也没有。
很多时候张望都怀疑自己是个冷血的人,因为他没有多少同情心,甚至几乎没有怜悯心,尤其是对身边的人。妈妈感冒了他没有过心疼,他很少会在她生病时问候她,以为她永远硬朗似的。外婆生病住院他也很少去问候,即使去了就在那边玩手机,手机里却是放着关于人情冷暖的剪辑,他竟会为了他人的善意而热泪盈眶。
“我都会为一个女生哭泣,”张望开始回想着过往的一些事,他没有觉察,或者说他不承认自己在爱情里面是主动弱势的一方,以为爱一个人就应该这样,“却不能够花时间陪陪家人。”张望心里自然是默认他们爱自己。本就是应该的。
徐阳的话让他反思,更让他放下所有的迫切,在年的面前耐心等着,等年来,等年走开,才可以在一个最是平常的日子里出发。
年前的这段时间,张望终于有机会可以读读书,虽然他并没有多少的欲望。
在放假前,他数着寒假的天数,数来数去,又把不同的时间兑换成一本相应的书籍,以为自己应该读多少本的,全都做好规划。
等到放假回到家里,特别是放下背包的时刻,当行李一件又一件被拿出来的时候,书就被这样遗忘在书包里,电脑倒是打开了,闪着游戏,一连几个小时。
张望会在早晨十点多醒来,起床更是在十一点之后,那是吃午饭的时间,他竟不加修容,锁上门就往外婆家去了,——他总在那里吃午饭。
吃过午饭回来后,已是临近一点,太阳都有些许倦意,张望躺在床上看手机,特别是无脑的网络小说,一看就到晚上了。“我怎么这么不争气,”张望在心里责怪自己:“同样是看书,为什么不看看好书。”
他心里这么想,便也把小说给关了,可随手又把抖音点开,完全习惯性的动作,视频一个又一个刷不停,是回神的时候已经晚了的。“明天,”张望开始寄希望于明天,“明天我一定好好努力。”
年前的整个时间,张望几乎都是这么过来的,一天怪着一天,一天又期许着一天,只有林曼直播的时候,他才能够愿意放下手中的事情,全身心投入到直播中去,有些尽职尽责的意味,可惜并没有什么奖金,甚至连鼓励和感谢都渐渐没了。
刚开始时,林曼肯定感激张望的所作所为,毕竟她自己做梦也没有想到可以拥有这样的粉丝,可以不计结果帮助她继续喜欢音乐,继续喜欢唱歌,可以帮助她很好地处理直播间发生的事情。
她觉得自己太荣幸,可偏偏是这样深刻的体会,让她对他的好慢慢习惯,从开始时的感激,到后来的熟悉,她偶尔忘记对他说谢谢,而他竟也没有要求。
其实林曼心里并没有忽略掉他的付出,她在聊天的时候,经常有对她的朋友们说起这件事,说起“木多”这样的一位粉丝,她因为他的真诚落过眼泪,在一些歌曲响起的时候。
林曼多的是对音乐的热爱,她一直认为是音乐救赎过她,所以她才愿意用音乐去救赎更多的人,自认为的义务,并不为任何回报。
可所谓的不要求回报并不是表面的意思,她当然在意,一个能够因为歌曲,因为他人的真诚而落泪的人,怎么可能是心大的人。“我希望能有人认可我,”林曼哭着对她的朋友们说。
她在看到张望的私信时,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,只是对方的语言太过细腻,那般毫无杂质的真诚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复,所以她只能感谢他的喜欢。她觉得愧疚,因为她只有感激,其它的任何东西都无法回应。
张望却并不在意,虽然有些时候,他那般长的文字换来的是一句短短的感谢,他多少有些失落,到底是满足的。“至少她愿意回应我,”张望每次都这般安慰自己,“我也没有要她应该怎么回报我的喜欢,况且,喜欢真的需要回报吗?”
张望明明心里极度渴望自己能够成为林曼粉丝中最独一无二的存在,表现出来的却是不在意,“我觉得谁都是这么喜欢她的,”他在心里想着,“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人这么喜欢她。”张望肯定着这个愿景,“我只是比他们喜欢得早一点而已。”
偶尔直播间的一些老观众,在要求林曼给张望房管时,他心里依然有些悸动。“如果我真的成为房管,”他幻想着,“那我真的就是她身边独一无二的人了。”
最初林曼看到这样的评论时,都有在认真考虑过这个建议。“要不就他个房管?”林曼拿不定主意,可她也没有咨询过任何人,“如果其他人也要呢?”
林曼最担心的不是房管能够做些什么样的事,而是第一个房管的设立,会让更多的,尤其是其他陪伴她很长时间,有着孩童般好胜心理的粉丝也要求她可以给予这样一个岗位,她不愿意面对这样的情况,她心太软,就只能对真正爱她的人心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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