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曾经问过悦儿,自己与张维如何相识,悦儿说是自己去庙中祈福时,遇到了山路上不慎摔伤的张维,便掏出了随身的手帕为他包扎,想必这手绢就是那时候到他手里的。
“这手帕居然在你这里,那日边境有难,我父母带兵出征,我便寻了咱们这里最灵验的百盛寺为我父母,为武国军队祈福,为表诚心,我让家仆都留在山下,自己一人走山路前去,途中恰好遇到一个摔伤腿的男子。"
叶飒一边说着,一边做出为难的表情。
"虽说与生男独处于礼不合,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那男人受伤,为了不错过祈福的时辰,我便赶紧用随身手帕为他包扎了一下就着急上山了,将手帕留下是有失分寸,但是与性命相比不值一提,后来可能是走山路太累了,我一下子把之手帕忘记了,难道,那个男人是你?张公子你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才觉得我对你有意吧。”
马车中的程氏夫妇听了叶飒的话,眼眶有些湿润,原来自己的女儿,心中一直惦念着自己,惦念着武国的将士。
一旁的百姓忍不住唏嘘,一个商人打扮的人说道:“之前我母亲重病,都说那个百盛寺最灵验,我也去祈福过,山底下的僧人说,一点一点爬上去方才最表诚心,我一个大男人爬到寺里的时候都有些喘不过气来,更何况这么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。“
“是啊,这姑娘是程将军张将军的女儿,虽然不能随军出征,但是心里还是记挂着咱武国将士,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。”
“程小姐施个好心,这男人居然还以为程小姐对他情根深种,为他跳寒池,真是可笑,他这种跳梁小丑,哪里配得上侯府大小姐。”
“是啊是啊,程大小姐为军祈福本是好事,却让这种小人缠上”
老侯爷是开国将军,在武国百姓心中那是神一般的存在,程风承袭爵位,如今程氏夫妇皆是军中要职,带兵杀敌,在百姓心中地位不言而喻。
周围百姓看着程韵是赞不绝口,看着张维满是鄙夷。
百姓的议论让张维无地自容,想说些什么又怕被叶飒反驳成了笑话,只能趁百姓不注意,赶紧溜走了,周围的百姓慢慢也散了。
叶飒突然感觉有些可笑,程韵表姐居然被这么个男人哄骗住了,只希望自己那个温柔随和,与世无争的表姐,下辈子可以遇见真心待她的良人。
叶飒突然有些释然,但是那张维害表姐没了性命,自己可不会就这么算了,这笔帐,叶飒迟早会讨回来的。
叶飒又上了马车,程氏夫妇听到自己女儿和那男人一刀两断也是十分欣慰,一家人高高兴兴返回家中,三人刚下马车便遇见了叶飒的三叔程茂,他后面便是三小姐程然。
三小姐程然长相可人,但是总是畏手畏脚,难免带些小家子气,头上带着个的碧玉簪子,一身长裙也是颜色素雅,难以看出是个侯府小姐。
叶飒曾经听母亲说过,这个三叔程茂自幼从文,但是天资愚钝,这辈子也难以成为大官,所以自幼便经常被老侯爷责罚,被侯氏打骂,他的妻子是他偶然识得,二人情投意合,私定终身。
当时的老侯爷并不在意小辈的婚事,老夫人也是一心礼佛从不过问二房的事情,但是那女子家世平淡,不能入二老夫人侯氏的眼,程茂也难得强硬,将她娶进了门,可惜的是那女子在生女儿程然时难产没了,他也未曾续弦,或许是受了刺激,程茂整个人变得木讷,既是老实也是懦弱,更是失了侯氏的欢心。
程然随了父亲的性格,也是十分软弱可欺。
程氏夫妇虽然久居边关,但是程韵有个哥哥程远,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到五品光禄寺少卿,是个明白人,娶了成家后不愿与这麻烦的一大家住在一起,便寻了宅子搬出去,但是偶尔会回府探望程韵和老夫人,所以程婉虽然想欺负程韵,还是要有所顾忌。
但是程然便不一样了,没有什么依靠,她父亲程茂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长久以来,程然便也成了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。
父母皆在,父亲不多加管教,母亲又十分纵容,老夫人侯氏又十分疼爱,程婉在这侯府的确是可以嚣张跋扈。
或许是程达的仕途要顺遂的多,侯氏十分喜爱这个儿子,也幸好程达性子较好,不曾为难他这个三弟。
两家碰面,都相互行了礼,程然躲在程茂身后,一副怯懦的样子。
叶飒直接过去拉住了她的手:”三妹妹,你这是同三叔叔去哪里了,怎么看上去如此闷闷不乐。“
一向觉得女儿腼腆文静,举止小心翼翼合乎规矩的程氏夫妇也吓了一跳。
多拉拢一些人,也能是自己的助力,更何况这程然如此好的年纪,却让程婉欺负到如此地步,以后嫁了人,万一遇见个仗势欺人的夫家,怕也是要受欺负的。
叶飒并不是个烂好心的人,但是既然同样出身于侯府,叶飒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一个姑娘如此。
程然一下子有些惊慌失措,但又不敢将手撤回来,只是怯怯的说道:“今日是母亲,母亲的忌日,我同父亲前去祭拜了母亲,这才刚刚返回。"
”原来今日是叔母的忌日,三妹妹怕是又要伤心了。“
其实程然心中并无多少伤悲,她出生时母亲便去世了,她对母亲的记忆少之又少,所以也难以伤心。
几个人说着话进了侯府,最后分别时,程风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程茂:
”三弟,自打弟妹死后你一直如此,虽然我不是太了解,但我也可以看出你对三丫头的关心少得可怜,这孩子如今如此怯懦,以后嫁了人,婆家人家看她如此软弱,也是要受欺负的,你如今尚有前途却不争,犹有余力却自甘懒散,你难道不为了弟妹唯一留下的血脉考虑吗,要让弟妹在天之灵知道你如此,她的女儿如此,怕也是要怪你啊。“
程茂的木然的眼神中似乎有了些不一样的光彩,但不久也消失了。
程风叹了口气离开了,如此大家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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