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原野师兄,你要学会沉默。&rdo;秦辞咬着牙,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原野,摇了摇头。
&ldo;不要这么悲观嘛。车到山前必有路!正如我们伟大的□□同志说过一句经典的话,世界文明发源地有二:一是科学研究室,一是监狱。&rdo;原野想活跃一下休息室苦闷的氛围,&ldo;就算我们搞科研跟蹲监狱没什么区别,但日子嘛,总要苦中作乐吧!&rdo;
&ldo;你这一提醒,读研和蹲监狱好像还真是一回事。&rdo;秦辞双手托腮,想了想说。
&ldo;对的嘛,你就说当初你为什么要读研吧?读研和蹲监狱不都是一时糊涂,一时冲动?或者被名利冲昏了头,以为这是条出路,结果是死路一条。&rdo;原野提出两者的相同点。
&ldo;读研和蹲监狱都要接受教育。其他的相同点还有吗?&rdo;秦辞顺着原野的思路想。
&ldo;读研和蹲监狱有个共同目标,都想早日出去,重新做人。表现好的才能提前出去。如果表现好,读研就是提前毕业,蹲监狱就是减刑释放。如果表现一般,读研就是按时毕业,蹲监狱就叫刑满释放。而像我这样表现不好的,读研就得延期毕业,蹲监狱就得加刑。&rdo;延期毕业的李嘉渡现身说法。
其他人点头,深以为然,这简直是两者天造地设的共同点。
&ldo;还有,两个都需要劳动,并且都只能拿很低的报酬维持基本温饱。&rdo;周墨补充,毕竟他们502实验室还是领着每个月1200块的奖学金补助。没有外面的人接济就只能吃糠咽菜。
&ldo;中途实在熬不住,读研的就退学了,蹲监狱的就想越狱了。&rdo;苏静尘也加入这个话题,想起她那份还没签字的申请转硕士表格,这是仅次于退学的选择。
&ldo;读研和蹲监狱都可以拿出来吹牛唬人。比如我跟人说&lso;我博士毕业&rso;和&lso;想当年,兄弟我在里面的时候&rso;都还挺威风的。&rdo;原野拍了拍胸前说。
秦辞看了眼原野,觉得他人如其名。
&ldo;还有一点,读研遇到差导师,蹲监狱遇到不好的教官,日子会加倍痛苦。希望我们接下来的导师是善良的,有能力的,最重要的是有钱!&rdo;原野说着,双手合十,满眼虔诚,对着天花板祈祷,&ldo;阿弥陀佛,老天保佑。&rdo;
&ldo;你们天真了,以为毕业,出监狱就万事大吉了?&rdo;周墨说。
其他人不解地看着他,满脸写着&ldo;不然呢&rdo;?
&ldo;毕业那刻确实很开心,我硕士毕业的时候踏实地开心了两个月。但是呢,好景不长,在外面兜兜转转一圈,发现自己与社会脱节了,高不成低不就,于是就又回来读博了。很多像我这样的,硕士毕业的继续博士,博士毕业的继续去读博士后。而坐过牢的继续违法犯罪,接着蹲。&rdo;周墨现身说法。
其他人很默契地朝周墨竖起大拇指,纷纷表示,师兄就是师兄,过来人真有点东西。
其实周墨在502的时间没有李嘉渡长,但是他是这里唯一有硕士学位的。比起其他本科毕业,直接进来五年直博的四个人,他目前的学历最高,所以大家都称呼他师兄,包括李嘉渡。
苏静尘环视四周,发现他们五个基本符合蹲监狱的本质,不禁笑起来,&ldo;前人真是有智慧,快100年前就有人提醒我们了。很多事情只是换了个时间和空间,本质都一样。&rdo;
&ldo;其实呢,读研和蹲监狱还是有区别的,比如蹲监狱只能同性别的关在一起,而读研就可以男女混合。所以比起蹲监狱,我还是选择读研,毕竟不影响我谈恋爱。&rdo;原野想了会说。
&ldo;但是现在很多导师招生一般优先男生。女生只是次选。&rdo;秦辞回应,&ldo;来这个实验室,我是被调剂的。徐老师也是被迫选择的我,因为当年没人报他的研究生,而我报考的导师没要我。&rdo;
苏静尘举手,&ldo;我也是。&rdo;
原野摇头,&ldo;我实在搞不明白歧视女生的原因是什么。难道这些男老师的妻子和妈妈不是女性?他们生的都是儿子?如果都选择的是儿子,以后他们不得自我绝育?&rdo;
大家集体陷入沉默,这是另一个让人不愉快的话题,不愿多聊,就此打住。
少倾,秦辞翻开文献,&ldo;我接着蹲了,等组会开完,就可以放风了。&rdo;
其他人也开始忙起来。
七月天,白天太阳高悬,烈日灼灼,阳光像千万根金针扎向大地,热烈又毒辣。
结果到了晚上,瓢泼大雨像赶集似的,争先恐后,拉起大雨幕,遮天蔽日,冷热交接的地面,升腾起雨雾,一时间天地成为白茫茫混沌的整体。
苏静尘从实验室出来准备回寝室取一个重要的u盘,出实验室时窗外还没下雨,等她站在实验楼大门前的台阶上,瓢泼大雨倾盆而下。
仰头看着丝毫没有停歇之意的雨幕,突然一个念头冒出来。
看了眼自己的衣服,藏蓝宽松短袖搭配黑色长裤,脚踩板鞋。
没有犹豫,直接冲向雨里。
这边,温瀚清从细胞间出来,回到502实验室。看见休息室里,苏静尘的手机和电脑都在,唯独人不在。
秦辞看见温瀚清进来,跟他打了声招呼,看着窗外,小声嘀咕,&ldo;怎么突然下起这么大的雨?不知道刚才静尘出去有没有带伞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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