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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果一股脑抓过桌上摆放的点心，往嘴里塞，他心情不好时，只要随便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，就能舒心。何以解忧，唯有吃。

见他这样，赵启谟知道是真冤枉他了。李果吃完一嘴的东西，探手又要拿赵启谟跟前的一盘桂花苏，赵启谟一把握住李果的手。

赵启谟的手指平滑温暖，指尖圆润，常年干活的李果，手指粗糙，指节凸起。

&ldo;等茶来。&rdo;

赵启谟吃东西一口吃完，才会再接一口，细嚼慢咽，李果这样往嘴里狂塞东西，怕是要噎着。

&ldo;你可以亲口问我，何必派阿鲤跟踪我。&rdo;

李果想起他和绿珠说的那些话，想必都被阿鲤听去，还不知道阿鲤跟启谟怎么说咧。

这样的指责不无道理，赵启谟默然。

&ldo;只要是你亲口问我，我什么都告诉你。&rdo;

将手从赵启谟的把握中抽出，李果一时激动，以至错口。当时赵启谟问他是否认识胡瑾，他不是说不认识吗，根本没说实话。

毕竟都已长大，赵启谟也好，他也好，再不似年幼时的生活那般单纯。

&ldo;这是我的不是。&rdo;

赵启谟不吝啬去致歉，做错的，便是错了。

他待人还算坦诚，做事也光明磊落。独独对于李果，他始终不够坦诚，明明能走直路，他偏偏绕弯道。

听到赵启谟的歉语，李果又觉不好意思，他平和情绪，手里捏块桂花苏缓缓说：

&ldo;我在ji馆给酒客跑腿、差遣，夜里才去。&rdo;

李果也不清楚这样低下的职业，启谟是否知道。

&ldo;白天在珠铺当伙计，夜里还去ji馆当闲汉？&rdo;

赵启谟这人见多识广，自然知道有许多人，不只是ji女，依附着ji家生活。

&ldo;嗯，每夜钱不少，所以我……&rdo;

李果压低头，不敢直视赵启谟，怕被责备。

原来是这么一回事……

赵启谟已不知道是该为李果庆幸，还是把他骂一顿。

&ldo;我就在ji馆里认识绿珠，就是齐和茶坊的那位女子。&rdo;

李果一股脑地往外说。

&ldo;她先前生病好几天，一直想看齐和茶坊的蔷薇，我就带她过去。&rdo;

李果没有说他手上的伤，是因为帮助绿珠才受伤。

赵启谟一阵沉默，他知道李果爱钱，不辞辛苦，只要有钱挣。然而ji馆跑腿这种事，要是被其他人知道，将会自毁前程。

以世俗人的目光而言，去吃花酒狎ji反倒是寻常事‐‐除去官员要谨慎，然而到ji馆给人跑腿，比走卒之流还要低贱几分。

&ldo;珠铺的人想必不知晓，若不早将你赶出去。&rdo;

许久，赵启谟摇了摇头，终于开口说话。

&ldo;我……&rdo;

李果一噎，脸上才开始有慌乱的神色。

&ldo;欲人勿知，莫若勿为。&rdo;

赵启谟看着凉去的茶汤，以他的阅闻，ji馆跑腿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。

&ldo;我再不去了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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