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枫一听这话,立时答应道:&ldo;那好啊,这样吧,我晚上要在城东夜校讲课,这位先生不妨先听听,也给我提提意见,以便更好地跟商会的同志们共同学习嘛!&rdo;
同是这一天夜里,马友谊也从北京赶了回来。一到家顾不得休息一下,就把这次去北京的事情向王专员进行了汇报。
王专员认真听完,禁不住锁紧眉头沉思起来,起身在办公室踱了两步,接着问道:&ldo;秦天亮为什么要隐瞒组织?&rdo;
马友谊摇了摇头,说道:&ldo;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,如此看来,其他方面,他也许还有隐瞒我们的地方,比如他被敌人抓了起来,却又被放了出来,这本身就令人生疑。真实的情况是什么,我们无法核实。我感觉,梁晴母子的真相是这条谎言链上的关键,牵一发而动全身,将很多疑点都会带出来。&rdo;
王专员一边思忖着,一边又走回到桌子旁,拿起那张梁晴母子遇难的照片看了起来,最后,终于放下照片,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:&ldo;马上请示西南大区,建议隔离审查秦天亮。&rdo;
就这样,秦天亮很快就被关进了审查室。
把秦天亮送进审查室后,临别前,李荷望着铁栅栏里边的秦天亮,情不自禁地说道:&ldo;科长,你要和组织好好说,什么也别隐瞒,你是蜂王,是英雄,这之间肯定是误会了。&rdo;
说这话时,李荷的眼圈儿湿了。秦天亮望着李荷,凄然一笑。
夜越来越深了,秦天亮却无法安睡,心里不由得翻江倒海。
第5章
王专员决定从沈枫身上打开一道缺口。
这天上午,王专员向马友谊介绍道:&ldo;沈枫是原国民党&lso;国防部&rso;一厅的人,他是个民主人士,因看不惯国民党内部的钩心斗角,放弃了去台湾。部队进城后,他自愿要求当了城东夜校的教员。&rdo;
马友谊心里突然明白了,问道:&ldo;专员同志,你是说要通过这个沈枫调查了解秦天亮?&rdo;
王专员点点头,说道:&ldo;他可以证明两点情况,一是那个白主任被杀一事;二是保密局家属撤退前后的情况。梁晴母子的真实情况一旦核实,秦天亮自述的情况就可以辨明真假。&rdo;
马友谊听了,一时兴奋起来,说道:&ldo;既然沈枫能提供这样的证据,我和李荷同志去找一次他。&rdo;
王专员又点了点头,说道:&ldo;那你们抓紧行动吧,注意,一定要保密。沈枫身份特殊,潜伏特务肯定也在暗中盯着他。&rdo;
马友谊想了想,说道:&ldo;那就等他下班之后,我们去他家里,这样的话就没有人察觉了。&rdo;
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里,都富春把一张照片递给了朱铁,说道:&ldo;就是这个人。&rdo;
朱铁拿起照片认真端详起来,片刻说道:&ldo;我好像见过他。&rdo;
都富春望着朱铁不由叮嘱道:&ldo;这次是咱们潜伏以来第一次出手,你要亲自执行。&rdo;
朱铁说道:&ldo;放心吧,一号!要死的要活的?&rdo;
&ldo;当然要死的,&rdo;都富春加重了口气说道,&ldo;这人对我们一点用处也没有,只能添麻烦。&rdo;
说话间就到了这天晚上,约莫着时间已到,朱铁来到了城东夜校的大门前,在暗影里等了一会儿,只见沈枫上完夜课,夹着一只文件夹脚步沉稳地往校门外走。就在这时,一个女青年工人紧跑了几步追过来,像是询问问题,沈枫放慢脚步,微笑着跟她说了几句,两人便挥手告别了。
见那女工向远处走去,沈枫这才转身走进了一条光线幽暗的小巷子里。朱铁见时机已到,一个闪身从暗影里跳出来,紧紧地跟了上去。直到转过一个街角,朱铁左右张望了一番,见四处无人,才快步走上前去问道:&ldo;沈枫老师,才回家啊?&rdo;
&ldo;这位同志是……&rdo;
朱铁凑上去,望着沈枫一笑,说道:&ldo;我啊!&rdo;
说这话时,朱铁右手握住了老沈的手,与此同时,左手握着的那把刀子已经狠狠地刺了过去。
沈枫一声呻吟,旋即倒了下去……
此刻,在一处平房的民宅前,马友谊和李荷两个人正在等着沈枫从夜校回来。时间过去了很大一会儿了。马友谊一边在那处平房前踱着步子,一边不住地抬起手腕来,看到时针快要指向晚间10点了,禁不住有些疑虑地说道:&ldo;我问过夜校,他们最后一节课是8点半下课。按说,他应该回来了。不过这么晚了,沈教员回来咱们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人家了。我看,今天就到这吧,咱们明天晚上再来。&rdo;
第二天一早,马友谊和李荷来到了审讯室。
自从坐在那里的那刻起,马友谊和秦天亮两个人就一直对视着,默默地进行着心理的较量。半晌,马友谊终于把视线从秦天亮的身上移开了,接着,从文件袋里拿出梁晴母子遇难的照片,举在秦天亮的面前,说道:&ldo;秦天亮,请你把梁晴母子遇难的经过再说一遍,你要如实向组织汇报,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。&rdo;
秦天亮望了马友谊一眼,笑着说道:&ldo;处长,梁晴母子遇难的经过,我已经说过好多遍了,我交给组织的材料中也已经写得很清楚了。&rdo;
正在一旁做记录的李荷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秦天亮,手里的笔一个字也没能写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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