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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十八章 为什么是我(第1页)

五月末的时候,模拟考也多了起来。然而倒数几次的考试,苏璃都考的一塌糊涂,明明已经很努力了,可是为什么事情的走向会是越来越糟。苏璃一个人散心般地走到人工湖旁,将手里的面包撕碎了喂给小鱼。温暖的风吹乱了苏璃的刘海,却吹不开苏璃纷乱的思绪。

“小鱼啊,你说我是不是很笨。成绩竟然会这么差。”

“小鱼,真羡慕你们啊。可以在水里自由自在,没有烦心的功课和成绩。”

“小鱼,你们的记忆真的只有七秒吗?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。那样我就可以忘掉这些不开心的事。”

“小鱼,你们说,我该怎么办呢?”

苏璃靠着冰凉的石柱栏杆,皱着眉头望着远方。如果在以前,考试考砸了,她肯定会掉眼泪伤心个半天,就像初中的时候,有一次模拟考试,苏璃在英语考试的时候漏涂了几个选择题,回到宿舍闷在被子里哭了半天,舍友们纷纷安慰也不管用,最后苏璃哭的眼睛红红肿肿的,像个因为丢了胡萝卜而伤心极了的兔子。但是现在,好像一直都这么糟糕,在哭过几次之后苏璃反而变得有些麻木了,就像是还没开始就已经知道那结局一样。不抱着太大的期待,也就不会有太多的失望。但是,那种难过的心情,还是像从前一样的。只是把它们深埋在了心底,不让眼泪轻易泄露自己的心事。

顾予知道苏璃这次考得不太好,所以看到她一个人脚步虚晃地走出教室,实在是不放心,又不知该如何安慰,于是偷偷跟在她身后。他看着女生去了食堂二楼的小超市,买了一袋面包,付账的时候女生抬起头,眼神里空空的,像是蒙了一层灰。然后女生路过校园里盛开的合欢树,抱着面包在操场上的秋千上坐了一会儿,微风吹起她蓝白校服的衣角,吹乱了她额前的刘海,女生都毫不在意,眼神空空地望着前方,没有流泪,但是表情看起来好像更加悲伤。最后,女生来到人工湖旁,拆开手里的面包喂着湖里的小鱼。顾予慢慢地靠近,听见女生对着湖里的小鱼喃喃自语,不经意间吐露的都是她的心事。

顾予心有所动,以前他只觉得,只要默默陪在苏璃身边就好,不去打扰,也不轻言喜欢。但是现在看来,女生真的很脆弱,很孤单,她需要的不仅是默默的陪伴,还有那种关心的温暖。年轻时的那种慌乱与无助,总希望有另一个人能懂。哪怕是一个微笑,一个鼓励的眼神,都会让对方在茫茫的黑夜里看到如星火般的光亮,从中汲取一丝丝的希望和前进的勇气。

“没关系。不要怕。你还有我。无论发生什么,我都在你身后。”顾予走上前,轻轻握住了苏璃的肩膀,温柔认真地说道。

苏璃没有察觉到有人来,手一抖,大块的面包掉进湖里,引来成群的鲤鱼前来觅食,红色的身影聚集在湖面上,苏璃的心里也聚集起了愈加强烈的心跳。女生转过身,一抬头对上了顾予眼神,清澈,明亮,像是散落了亿万星河的光,那温柔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,里面有着掩藏不住的喜欢与期待。

苏璃回想着刚刚顾予说的话,心中的那个疑问又如水里的气泡般升腾起来。她轻轻推开顾予的双手,抬起脸,轻轻地问道,“为什么是我?”

“什么?”顾予被推开的手垂在身边,心里有一点点的失落,所以没有听懂苏璃的问题。

“我是说,为什么喜欢的是我?”苏璃放慢语速,声音纤细地说道。

“因为你很干净,像是莲花。”顾予温柔地说道。莲花不染世俗不蒙尘,纯洁美好不失本心,苏璃就是那一株摇曳在自己心头的小小莲花。

一开始苏璃还以为,顾予会说什么你很漂亮,很安静,又或者和特别什么的,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有些自恋。苏璃望着湖里朵朵盛开的莲花,在水中随风微漾,空气里是淡雅的清香。“不过,我最多算是一朵睡莲吧。”苏璃微笑着说道。

顾予也温柔的笑了,他接着说道,“苏璃,你一直很好,只是你自己还不知道。”

苏璃垂下头,细碎的刘海在额前轻晃,“也许吧。”话尾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叹息。

顾予上前一步,认真地说道,“苏璃,我喜欢你,绝不是一时兴起。”因为这种朦胧的情感,在相遇的最初,在漫长久远的以前,就已经开始了。就像一颗种子,落进自己的心里,在每一次与你的擦肩与微笑中慢慢生长,经历了漫长的时光岁月,最终蓬勃成充溢心间的喜欢。“所以,我想给自己一次机会,给自己长久以来的喜欢一个结果。不论那是什么,我都接受。”

“所以,是从高一开始的吗?”苏璃偏着头问道,苏璃想起了那时桌洞里的水晶糖果,杯子里满满的温热的水,那个雨天的情诗,还有那些被忽略的细节,那些默默守护的温暖。

“其实,还要更早。”顾予抬起手,指向了苏璃的宿舍楼旁,“你还记得开学的时候吗?那时候你向一个男生问路。”

“记得。”苏璃点点头,那个人就是许诺啊,曾经占据了自己大半个青春的时光。

“那时许诺在等我。我走过来的时候,你刚好离开。”那天阳光很好,纤弱的苏璃穿着白色的连衣裙,像是一朵漂浮在阳光里的白色荷花。不经意间的回头,顾予看到了苏璃,阳光下的她眉目清秀,唇边的笑容像是落满了阳光,那时的岁月,好像也变得的温柔了起来。“后来很多次擦肩而过,你可能都没在意。直到分到一个班级,才觉得缘分真是神奇。”

“顾予,谢谢你。”苏璃抬起头,心怀感激地说道。那种长久喜欢一个人的心情,那份等待期待与回应的心情,自己是懂的。那些暗恋过一个人的孤单又漫长的岁月,也充满着寂寞与等待的芬芳。有的喜欢,注定无果。有的喜欢,缺乏勇气。而有的喜欢,只差一个开始与成全。

苏璃深吸了一口气,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,“顾予,我现在给你答案。”

“好。”顾予表情变得严肃起来,拳头微握着,心跳因为紧张而变得急促,眼神专注地望着苏璃。他既期待这一刻的到来,又害怕在这之后,两人会变得形同陌路。

“我愿意。”苏璃注视着顾予的目光,微笑着说道。

那温柔的三个字像是从云端飘来,顾予愣在原地,一瞬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。继而心中觉得喜悦与温暖,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,风中飘过荷花香,耳边仿佛有烟花盛开,一切都是美好的模样。

都是因为那一句,我愿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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