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菲洛正在家里忐忑地来回踱步,坐如针毡,他看不见魔界的入口,无法联络凯他们,雷伊给天雨天晴施的法术他也解不开,更糟糕的是梦梦下落不明,也不知是不是被天使抓走了。
直到凯开着小车回来,除了雷伊仍旧昏迷,大家都安然无恙,他带着满腹疑团松了一口气。
凯把车停在地下室,一边抛着车钥匙一边笑说:“菲洛小屁孩,快来迎接帅哥们!……哦,有一个不是。”他瞄了一眼老态龙钟的祖拉。
“好不容易劫后余生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?”祖拉不悦地拿起门边的衣叉敲打他的脑袋。
“劫后余生?发生什么事了?”菲洛担忧地问,“雷伊怎么了?还有……梦梦也……”
祖拉和凯停止了玩闹,蒂亚娜端出泡好的红茶,娴熟地倒在各个碎花图案的茶杯里:“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,可是目前看来,梦梦和主人的觉醒脱不了干系。”
菲洛心里一阵疙瘩,他略有耳闻关于“主人”的事迹,恶魔们每次提起都会默契地转移话题,他瞥了一眼斯诺:“……梦梦遇到什么事了?她回来之后不太对劲……”
“找到他们的时候,雷伊昏迷不醒,封印手镯剩下一只,仙子们已经为他治疗好身上的伤。详细过程不管凯问什么,梦梦都保持沉默,最令我放心不下的,莫过于主人向所有黑暗居民宣布梦梦是新女主人的缘由。”斯诺忧心忡忡,眼神深处还隐约藏有幽暗的意味。
菲洛瞠目结舌地看着她,目光转向恶魔们,似乎感到疑惑。
“斯诺是自己人,没关系。”祖拉皱了眉头,原本就皱巴巴的脸看上去像被拧成了一团,“凯和蒂亚娜一致认为梦梦身上有太多的疑点,她是雷伊带回来的,他在何时何地遇到她,他们相遇的情形,都无从得知,不得不保持警戒心。”
“你们怀疑梦梦?她不可能。”菲洛无暇过问斯诺的事,注意力直奔梦梦,他紧张地坚定否决这一推测,“我和梦梦一起长大,上学放学,和她待的时间最长。”
“这不能说明什么,魔女以前也是很正常的人类。”蒂亚娜反驳。
“菲洛,”凯严肃地盯着他,“十几年梦梦有没有生病过受伤过?她各方面都比同龄孩子优秀,聪明也很讨人喜欢,连换牙的时候都长回来特别快,青春痘都没有长过,这正常吗?”
菲洛怔了怔,结结巴巴地回答:“这……好像也没特别不正常……”
“她病过,在我家的时候发烧过一次,很微妙……”斯诺回想起梦梦高烧昏睡时的情景,“像是……被动地在散发某种能量,当时我没有留意是不是利齐作怪。”
“我不想怀疑梦梦,我一向很疼她,”凯无奈摊手,托腮深思,“可是主人怎么会突然醒来,还宣布梦梦是新的女主人?你一说利齐,我更好奇了,它向来不跟外人亲近。”
“你们有没有想过当年斯图亚特大教堂的天使为什么要杀她?”蒂亚娜提出了关键的事件,带着不明底蕴的语气反问,“菲洛,达尼埃尔的能力绝对在你之上,却无法杀死你和梦梦,这不是更奇怪了吗?”
菲洛慌了神:“你们这是断定了梦梦必定与魔女有关?”
“是。”凯斩钉截铁地回答,眼中是少见的冰冷的湛蓝色,给不出以往轻浮的笑容。
菲洛脸色顷刻煞白,他想起了斯图亚特教堂的那一幕,梦梦闯进了达尼埃尔的圣光之中介入他们的战斗,他不确定达尼埃尔的利剑有没有砍到梦梦,就被强烈的光芒灼得睁不开眼了。
在罗莎琳德市的时候,梦梦与幽灵谈天,遇上了独角兽,梦见了遗迹的历史,恢复了儿时的记忆……
旅行结束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家人,梦梦就离家出走了,他也完全忽略了这些事情。
难不成梦梦真的是……
菲洛被自己的想法震慑到了,六神无主地愣着。
“菲洛,菲洛?菲洛!你在想什么?”
祖拉那双快要掉出来的凸眼睛凑过来,菲洛惊叫出声,很快地平复情绪,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容:“我上去看看,雷伊再不醒来天晴两兄妹都快睡得饿死了。”
菲洛匆匆上楼,凯和蒂亚娜的目光紧盯着他消失在楼梯转角,蒂亚娜放下茶杯,长叹:“菲洛有事瞒着我们。”
“他不是小孩了,让他自己考虑吧。”凯忧虑地扶额,沉沉闭眼,不经意地流露出惋惜与不舍,“目前而言梦梦对我们尚未构成威胁,倘若雷伊的身体负荷不下去,我们即将迎来的是一场浩劫,说不好,就这么灰飞烟灭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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