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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如那日八宝楼中玉箫客所言,不亲自尝试尝试,怎知没有出路?不走到底,谁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死局,而这多半不是死局,只是拐角太多,看不见出口投来的光线罢了!许多人便迷失在了这般的路途之中。
城霜在那边浅笑轻吟,拿着团扇的手轻轻一拍一直放在自己手上的雪梅的手,道:“自是!我何时没有站在雪梅这一边过了?”
“如此我便放心了!”
出了琴音阁,雪梅心中甚是清爽,连步子亦轻盈了不少,虽然前途仍然漫漫,但至少事情仍未变坏。
不知不觉已经步到了酒轩前的一片荷塘上,想那日便是白叶来此地见她,与她入了永浆轩为她开了小轩窗。雪梅不禁止步于白玉石桥头,瞧向池中莲花,一片片开得火红、洁白。
忽然,雪梅似想到了什么一般,走下堤岸,在岸石边蹲下身来,探身向前而去。
这时,忽然感到腰上环上来一只手,紧紧抱住自己,急道:“雪梅,你在做什么?!”
雪梅心中一惊,眼角余光瞥见一角雪青锦袍,又辨出了声音,才道:“瞧见那朵白中灼红、红里反白的品字莲了么?这是难得的瑞莲,是吉兆!”
只听身后传来哭笑不得的声音,道:“原来如此!我倒以为你为我想不开,正努力寻死呢!”
雪梅本借着腰上的手力,使卯足了劲向离指尖还有一两寸的地方够去,听得他这么一说,不想重心一下不稳,硬生生面朝池水向池中跌了下去。
身后之人抱得也甚紧,不敢放手,倏忽间一齐被她拖了下去,两人双双跌入池中。
身后传来一声急呼:“主上!”
没想到池水还不到两人腰间,两人皆站将起来相觑而笑,雪梅见着夏沐风红光满面的模样,不禁喜极而泣,道:“你病可是好了?”
夏沐风瞧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,一把将她拥入怀中,道:“早好了!若不好,能来迎风阁寻你么?”
雪梅不意被他紧紧相抱,虽已近仲夏,天气不再冷凉,可雪梅也能感受到透过浸湿的衣服夏沐风身上传来的体温余热,不禁面上一红,一把将其推开,道:“赶紧去将衣服换了罢!省的又得一场大病!”
夏沐风道:“好、好。殷伯,去叫迎风阁的仕女拿两套男女衣裳过来,记得要他们拿便服!”
“是。”殷伯便向道路上隐去了。
“便服?今日可是要出去?”雪梅揩了额上流下的水滴,道。
“不错!那日刺客统统消失在了八宝楼,我至今思虑未通,想这其中玄机必定在那八宝楼之中,因此今日,我们便要再去一趟这八宝楼!”
两人各自换了便装,便登上了早已等候在迎风阁大门口的紫檀雕花马车,由殷伯坐于车椽上驾车而去。
八宝楼,一层仍如那夜所见一样,是大堂,此时将近正午,已有不少酒客旅人。
夏沐风挑选了一处位于角落之中,又接近柜台的桌子,背靠墙壁坐了下来,以便观察整个大堂,而不引起他人注意,雪梅和殷伯也随即在夏沐风身边入座。
三人胡乱点了几个酒菜应付了跑堂的,正要开始各自说说自己的看法,这时,桌子的靠大堂门口之处的座位上,却来了一位灰蓝衣袍之人,戴半片银面,身姿潇洒,抱一口暗铜宝剑将其一下置于夏沐风和雪梅所在桌子的桌角,便大落落地在一旁坐将下来。他全身打扮并无突出显身份之处,只一鱼骨金钗显得华而不喧、侠骨中透几分柔情。
“诸位,不介意一坐罢!”来人笑道。
三人皆是一愣,但见其来势汹汹的样子,不想其会笑而礼问。
“这位朋友,我们三位自是一体,此堂中仍有空座,不如另拼一桌,也免些尴尬。”夏沐风举扇一揖道,以示赔罪。
言罢,夏沐风便不再理会他,只一面拿了桌上的一根筷子用筷头一记记点着桌面,一面道:“就整个大堂布置来说,并无异样。”
不想,那人拿起桌上的酒壶便替自己斟上了慢慢一杯,一饮而尽,大笑道:“说起朋友,我更应该坐在此了,你们两位可真是贵人多忘事!莫不是已经忘记我了?哎,真是可怜、可叹啊!曾经并肩作战的朋友今日却已相忘许久!”
说完,八热播便举起已饮尽的空酒杯向夏沐风和雪梅一敬。
夏沐风与雪梅相视而望,目光中都充满了惊异,心中却都明明白白:“莫非他便是花市那晚于八宝楼相遇的......”
夏沐风道:“哈哈,既然是朋友见面,那自需多饮几杯!”
那人亦笑着应道,又举起酒壶来斟满了一杯。
“不过......你那日的伤恐怕仍未好全,不如换杯热茶如何?”夏沐风注视着他言道。
那人刚入口的酒差些喷将出来,忙赔笑道:“不必了、不必了!那日只不过一点小伤,怎会碍着本公子我?”
他又拭了嘴巴,故作镇定道:“本公子向来是想喝酒时便喝酒,想吃肉时便吃肉,想与朋友会会这便来会会了!人总是因这因那牵牵绊绊的,怎能活得舒服倜傥?”
“上回耍赖闯楼夺宝,此番不知你又有何贵干?这位......公子......还是应该叫你......银面鬼王?”雪梅瞧着他面上的表情抿嘴笑道。
那来人一口旧酒仍未吞下,不想一口新酒又有喷涌而出之势,这回,他咳了好半天才道:“多日不见,真是当、当刮目相看啊!你们一人本是只木头人如今终于开窍多言了嘛!一人羞羞怯怯姑娘一个如今却竟是......嘿,温柔可人起来了么!”
夏沐风正奇怪他后半句话说得没头没脑,一侧首才发现,原来雪梅早已抽出桌角那口暗铜宝剑,似正在饶有兴趣地把玩着,灵巧双眸却始终未瞧向那口宝剑,然剑尖同目光正指着那人。
“夏公子,你可会使剑?教我一招如何?”雪梅笑道,目光却始终未曾移开。[rg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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