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照醒来时,是在三天后。
薄时衍一直守在病床边。
“阿照,你醒了。”
看到她醒过来的那一刻,他终于松了口气。
楚照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,很久的沉默,她忽然问:“我的孩子没了,是吗?”
薄时衍愣了一下,本来轻松的表情,瞬间僵住。
楚照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:“薄时衍,你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?”
“你……”薄时衍抿了抿唇,他看着楚照苍白的脸色,不敢问出声。
“你、你都想起来了?”
楚照细白的手指放在腹处,她还是感受得到那个孩子的体温,是她没用,保护不了自己的宝宝。
“孩子没了,你应该也不需要我这具身体了。”楚照的声音悲凉:“放了我吧,薄时衍。”
薄时衍一下子急了,他握住楚照的手:“阿照,你都不记得了吗?”
他害怕的就是这一天,楚照恢复了记忆,还会像是之前那样依赖着他吗?
毕竟,他曾经带给她那么大的伤害。
楚照终于将目光落在了他脸上,她抽回了自己的手,早已经心如死灰,语气淡淡的说:“当然记得,你对我做过的每一件事,我都记得。”
薄时衍慌了。
她说:“薄时衍,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,你放过我,我也放过你,好吗?”
“不!”
他声音猛然抬高。
三天没有好好的休息过,他声音都是沙哑的,望着楚照的眼神中,有歉意,甚至,还有恳求。
这一刻,薄时衍放弃了他曾经的高高在上,他不是那个薄家的天之骄子,他只是想祈求心爱之人原谅的普通男人。
他卑微的问:“阿照,我们重新开始不行吗?”
“重新开始?”
楚照勾起唇,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。
她从床上爬起来,手指颤抖着解开了病号服的扣子,心脏位置已经长出了粉嫩的新肉,可还是掩盖不掉曾经受过的伤痕。
这道疤痕,清楚的提醒着她曾遭受过的一切,那种彻骨的疼痛,无法再让她继续麻木下去。
楚照激动的指着心脏位置:“你看看这道疤,还有我满身的伤痕,这些……都是拜你所赐!”
薄时衍身形一震,眼眸暗淡。
楚照眼角早已经渗出了眼泪,她失忆那段时间的温馨,永远无法填补她过去所受的伤害。
她自嘲的笑:“如果这些都能抹去,那我就答应你重新开始。”
“阿照……”薄时衍声音痛苦,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不起。
楚照系上扣子,指了指门口:“你走吧,我不想看见你。”
他摇了摇头,固执道:“你的身体还没恢复,我留在这里陪你。”
楚照的崩溃的情绪顷刻间被点燃,她顺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,朝着他狠狠的丢了过去!
薄时衍没躲开,那水杯就砸在了他胸口,他却感觉不到疼。
楚照歇斯底里的哭着:“我说,你走、你走,我不要看见你!”
见她的情绪已经濒临顶点,薄时衍担心刺激到了她,毕竟她才刚刚恢复。
他不敢再留下来,妥协道:“好,我走。阿照,你冷静一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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