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是的。&rdo;华天雪指指角落里的一具白骨,&ldo;那是一具女人的遗骨。看上去大概是惟一的一具。咱们先从那里开始。&rdo;说罢,她就下了墓坑。邢天和蒋勋也跟了下去。华天雪小心地用直角规、圆角规、尺子测量骨骼。当初掩埋很草率,人和人都叠放在一起,尸体腐烂后,骨骼就混了。每当确定一块后,便放在一个特定的箱子里。大约三个小时后,夏女士的骨骼全部找到。
&ldo;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,人体是由二百零六块骨头组成的。可这里怎么有二百二十七块骨头?&rdo;邢天问。
&ldo;你的记忆很准确。多出来的二十一块,是我用简单的办法无法确定的。&rdo;华天雪说。
&ldo;你都用什么方法?&rdo;邢天很感兴趣地问。
&ldo;先用肉眼观察骨骼各部位的性状:大小、角度、性状、厚薄、宽窄来判定性别。好在只有夏女士一位女性。要是确定不了的,就用均值法。&rdo;华天雪将盒尺拉开,&ldo;男女骨骼尺寸,有一个经验数据。如果落在男性的均值内,则可以排除。&rdo;
&ldo;应该有重叠的部分吧?&rdo;
&ldo;所以我才把疑似的骨骼都取走。&rdo;华天雪说,&ldo;回去先用判别函数法算一算。实在不行,就做dna。&rdo;
&ldo;那剩下的呢?&rdo;蒋勋问。
&ldo;我加一个班,把它们分别装殓。&rdo;
&ldo;这工作量可不小。&rdo;邢天说。
&ldo;有什么办法呢?&rdo;华天雪望着一堆堆白骨,&ldo;他们也都是人子、人夫、人父。&rdo;
&ldo;你有一颗金子般的心。&rdo;蒋勋说,&ldo;我给你帮忙。&rdo;
&ldo;前面这句我爱听。&rdo;华天雪笑着说,&ldo;后面这句不对:帮忙是伙伴关系。应该是给我打下手。&rdo;
&ldo;好,好,我给你打下手。&rdo;蒋勋也笑了。
伦敦的金属交易所,是一个纯粹的国际市场。一切都是由一只&ldo;看不见的手&rdo;组织起来的。资本的意志,决定一切的价格。如果没有任何扰动的话,如果供求双方能够满足的话,价格应该是平稳的。但许冰声在价格&ldo;异动&rdo;的时候,未免慌张起来,于是夸大其词向焦总汇报。焦总也草率地在中国期货市场抛售了两万吨铜。这下子,&ldo;中国政府在赌期货铜&rdo;的消息,在市场上不胫而走,引起方方面面的重视。用通俗的话说,是&ldo;鲨鱼围了过来&rdo;。许冰声是行业中人,自然知道厉害。同时,他也知道自己逃脱不了干系。一来,他并没有官方身份:焦总为了逃避中国证监会的监管,命令他用个人的身份与期货经纪公司签订合同。在伦敦金属交易界,他有着广泛的人脉,更重要的是他有着中国国资公司的背景。其二,他拉了不少&ldo;朋友股&rdo;,还利用自己的信用,伪造了一份中央储备总公司董事长的委任状,获得了一家美国银行的贷款,也全部投入其中。总的计算下来,他&ldo;混水摸鱼&rdo;的一块,几乎是总数的三分之一强。
综上所述,当他得知诸多国际炒家加入到&ldo;多方&rdo;阵营的时候,便知道自己将万劫不复:这绝对不是和焦总说的&ldo;亚洲金融风波期间的香港金融市场的对决&rdo;一样,&ldo;中国政府将义无反顾地加入&rdo;。因为当时的国际炒家,试图猎取的是事关香港数百万人生计的&ldo;港币&rdo;,中国政府自然责无旁贷。而&ldo;铜期货&rdo;则是一家中国公司领导人,&ldo;私下授意&rdo;的&ldo;企业行为&rdo;,完全没有可比性。
为了免去羞辱、免去牢狱之灾、免去巨额的债务,他才决定自杀。
这一切,焦总自然洞若观火。他一向以&ldo;每逢大事有静气&rdo;自命,并没有惊慌失措,而是在郊区的一幢原属于一位民国要员的别墅内,召开了一个由几位法律、经济专家参加的会议。这些人,并不是公司的组成人员,而是他私人智囊:每有大事,他都这样做。原因很简单:处理的时候,可以给公司的下属一个惊讶。
会议针对许冰声所购买的八千手铜在到期之日,可能产生的巨亏,提出了如下的对策:
第一,宣布许冰声的行为属于个人欺诈行为,这样就不必承担其卖空的损失。而给他开设账户的期货公司只好认赔--谁叫他们不认真核实资料,只听信了许冰声的个人&ldo;暗示&rdo;。
第二,实物交割。国际炒家的目的,并不是真正要&ldo;买铜&rdo;,而是要赚钱。可中央储备总公司,有的是铜。可以把铜运到伦敦去,把这些铜给他们。
第三,展期。这就是在期货到期之日,延期交割。希望铜的价格回落,浮亏消失。
一位期货专家认为,最务实的做法就是此刻&ldo;平仓、止损、出局&rdo;。也就是不玩了,算账回家。损失既然已经铸就,止损应当是最高原则。(敬请关注《巅峰对决》--47)
《巅峰对决》--钟道新、钟小骏著
(连载47)但这却是焦总决不会考虑的:这样一来,一切都摆到了桌面上。自己的政治前途,定是一片暗淡。综合思考后,他决定采取三项措施。第一,封锁许冰声自杀的消息。第二,将一些铜,运往伦敦,给国际炒家一个&ldo;继续玩下去&rdo;的信号。第三,同时准备展期所需要的资金,放出&ldo;展期一年&rdo;的风声。这时,另一位财务专家给他算了一笔账:如果铜价到了每吨四千美元--这是经过研究测算出来的可能数字--而要展期的话,每吨每天将产生125美元左右的费用。八千手即二十万吨,每天就是二十五万美元的费用。这也是不小的数字。再者说,国际炒家看你展期,也会竭力控制价格,降低的可能性不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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