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,你脱离魔门之日,便是你我师徒情谊恩断义绝之时。当然,我想这也是你的意思,你刚才就是这么说的,那我也不废话了。这里东西都留给你,红粉是我买来的,我骑着它走就可以了。”
说完,贺至知转身离开,临出门前,萧疏轩听到贺至知嘟哝:“男人就是男人,平时再能干,临到头上,一点小挫折就哭天抢地,意气用事,非要弄得亲者痛仇者快才罢休。哼,真是没用,这等气度狭隘,上不得台面的家伙,我当初怎么会收他为徒的?”
萧疏轩好似恍然大悟,扑上前去,跪倒在地,拉住贺至知的后衣襟,道:“师傅,我错了,原谅我吧。”
欧阳洵
马车并没有如谢行简所说,一直到茂城才停下来。只走了大概半个时辰,就突然的刹车,把青若惊醒了。
“怎么啦?”谢行简厉声问。
“前面……呃……”车夫的声音有些发抖,“呃……前面有人在上坟。”
大半夜上坟?青若几乎可以感觉到空气中丝丝阴谋的味道了。谢行简可能以为青若害怕,拍拍青若的肩,低声说,“我出去看看,你安静呆着。”青若点头,谢行简掀帘出去。
青若偷偷掀开帘子看,雪地里,一个人坐在一个坟头隐隐地哭泣,有香,有水果,确实是上坟的样子。
半晌,谢行简搀了一个人进来车厢。吩咐继续赶路。
青若静静打量眼前人,一个女子,想来是这个世界所谓的极品美女。身材高挑,丰神俊朗,虽然满面凄容,却不掩一身的书卷气与贵气。顾盼之间有种说不出的洒脱。说实话,这女子无论放在什么时代,什么样的人面前,都会让人忍不住喜欢,即使她刚才做出半夜官道边上坟的诡异事件,青若在感情上也生不出半点恶感。
“这是欧阳洵小姐,家中出了些事故,所以搁在这半路上,我们这就顺路送她回家。”谢行简难得地表现得认真有礼。一指青若,对欧阳洵道:“这位小姐姓青,直接称她青小姐便是。”
欧阳洵也暗暗打量了青若一遍,听得谢行简的介绍,略略抱拳:“谢谢秦公子,谢谢青小姐,打扰二位,不好意思。”
青若也淡淡回礼,不再说话。靠在车厢壁上假寐。
谢行简再次自称秦悦,一路与欧阳洵搭话。让青若也大致了解了情况。
嗯,毫无创意,普通至极的恶霸调戏良家妇男的故事。青若边听边暗评,幸好这二人声音都非常好听,才免得自己觉得聒噪。
这是一个高衙内与林冲故事的翻版。
欧阳洵原也是豪门望族,家族败落后,因素有才名,当了茂城城守大人家里的西席,一年前成亲,可谓是女才郎貌,恩爱甜蜜,一时传为佳话。
年前,欧阳洵参加了科考,对自己能榜上有名很有信心。天来横祸,皇上的侄女萧如湛来茂城游玩,遇见了欧阳洵的夫郎,一见如意,强抢回府,后欧阳洵夫郎不堪忍受屈辱,自杀。
欧阳洵要上告,从城守往上,个个都来劝她,威逼利诱,说如果想榜上有名,就把这事当没发生过,反正还可以再娶。欧阳洵知道对方势大气粗,自己就算上告也绝无希望,又何必让自己十年寒窗的苦读白费呢,就答应了下来。
谁知放榜时依旧榜上无名,而且还发了个什么小贼的罪名,让她在牢里坐了三个月。有了这样的案底,功名今生无望。欧阳洵对人生绝望,出了牢狱,就来到这夫郎的坟前上坟兼自杀,结果被谢行简所救。
“烂人,这样性格的人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好看,这世界太不公平。”青若心中暗愤,“而且气质中那份洒脱是怎么出来的,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,说这个故事是编的倒还合理些。”
这个故事确实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,虽然在自己这个有着现代人灵魂的人眼里,实在是漏洞百出,这女猪的人品根本不堪一击,要殉情,早在夫郎死掉的时候就殉呀,还为了功名把这事给忘了,结果功名得不到,又要来得情比金坚的牌坊了,真是哪儿都少不了她的好,这让人不禁猜测她当初要告状这事,怕也是个强求功名的手腕。
青若对于女猪欧阳洵不告状只求功名的作为并不反感,这才是务实的态度,反正在这样的制度下,除非皇帝真要扳倒某人,利用一下你,一般来说,是不可能告倒皇亲国戚的。青若只是讨厌她后半段的自杀行为,当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,真真让人恶心透了。
不过,这样的故事感动古代人是绰绰有余了。果然,青若睁眼就看见谢行简变成了桃花眼配正襟危坐,嘿,这个男人哪,就是容易被美貌打动,好像现代的女子们,好男色好得天经地义,倒是十分可爱。
二人渐渐谈开,话题越来越多。
欧阳洵始终一付谦谦君子样子,说古论今,言之有物,行为举止,温文有礼,面上总带着淡淡的笑,实在迷人。
青若看看欧阳洵再看看谢行简,突然觉得,这二人好相配。按言情小说定律,或说人之常情亦可,这世界上如果真有能让谢行简动心的人,那必是这位欧阳洵。青若从不认为谢行简是真的爱上了自己,顶多是觉得自己与他性格上有些相似的东西,被他自己迷惑罢了。遇到欧阳洵,才是他真正的劫。
拿现代相作比较,谢行简就是一个在工作上强悍能干,在行为上放浪行骇,在爱情方面以为自己很有经历,实则还有些天真的都市美貌女强人。
欧阳洵就是出身书香门第,才华横溢,气质干净,感情上受过一些莫须有的挫折的痴情儒雅帅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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