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幼菡独倚长椅,火光映照之下,容色晶莹如玉,如一弯新月,美艳不可方物。唇边露出淡淡的笑容,起身,静静地伫立在桂花树下,等候着那抹湛蓝慢慢走近自己。
月色映衬下,荣昱的肌肤看上去晶莹如玉,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,泛着幽幽光。身材挺秀高颀,站在那里,说不出的飘逸出尘,仿若天人一般。
这世间所有美的花,都抵不过你隔花眺望过来的眼。
秦幼菡笑着看着他,荣昱也不说话,二人相视一笑,所有的言语自不必说,彼此都能明白。
“大哥的手术,明天做吗?”片刻,荣昱一直胳膊环住怀里的娇人儿,直接圈在了臂弯里。
“嗯,都准备好了,而且这几日丹桂和孙老先生拿兔子和小白鼠做过实验了,没有问题。手术完以后,想好大哥的身份如何昭告吗?”虽说只是个小手术,可关系到荣昱最亲的人,秦幼菡不敢马虎,所以让荣兮和晚银找来几只白兔和小白鼠,麻醉了之后,做了实验,顺便让丹桂和孙太医练习练习,不是所有医生都敢拿手术刀的。
“华儿,假如有一天我不想再做荣王,你会怎样想?”荣昱忽然有点不确定了。
秦幼菡莞尔一笑,郑重地看着荣昱的眼睛,说道“无论你是什么身份,你始终是荣昱。”想了想复又开口说道,“我有一个梦想,从来没对人说起过,如何形容呢?用一首词吧!“秦幼菡清了清嗓子,俏皮地望一眼荣昱,手指压一下喉咙,说道,“枯藤老树昏鸦,晚饭有鱼有虾,葛优同款沙发,夕阳西下,我就往上一趴。”
“呵呵,华儿好雅兴,什么是‘沙发’?”荣昱忍不住问秦幼菡新名词“沙发”是何意。
“就是包了厚厚的软垫软枕的美人榻,可坐可卧,可搬可移!”秦幼菡打了个比方,形容地十分贴切。
荣昱点头,双臂从身后环住秦幼菡的腰肩,低头轻轻嗅着秦幼菡发梢独有的香气,在秦幼菡耳边轻轻说着“谢谢你,华儿,有你真好!”
秦幼菡双手分别抓着荣昱的手臂,二人随着清风摇呀摇。一阵风过,四季桂淡黄的花瓣飘过,空气中弥漫着花的香气。
想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,种上满园的花草,闲时抱着自酿的桂花酒,独坐闲饮,细品旧时悲欢,醉卧落花间。清风拂过,淡淡的花香飘过,或抚琴半厥,或读古书半卷,情浓意懒。阳光穿过树的枝丫留下斑驳的光影,抱一园花香入梦,独揽一份馨香入怀,将浮躁的心清闲下来,无欲无求,无悲无喜。
翌日,荣昱无事,留在府中,清儿和澈儿刚好休沐,众人等待着那个最亲的人归来,
巳时刚过将近午时,荣昊如期而至,第一次在太阳不落山的白天来到荣王府,荣昊竟有些不适应,习惯了暗夜的黑,忽如其来的明媚竟有些无法形容。
丹桂与孙太医早已装备好手术穿的作战服,是一件修身的罩衣,以及口罩、帽子,二人将头发束好戴好作战帽,双手反复用皂角清洗数遍,检查手术道具、药品物品,雪桂在一旁负责记录、清点。
丹桂主刀,孙太医配合。晚银带领荣昊换上干净的白袍,手部做了消毒处理。因为条件有限,实在没有局麻的办法,只好用麻沸散捂住口鼻,实行全麻。
荣昱点点头,安慰大哥放松,可他自己却紧张地握着秦幼菡的手,满手汗液,冰冷地颤抖。秦幼菡笑笑,任由荣昱拉拽着自己,两手紧扣。
丹桂将手术前的主意事项告知了大家,希望大家自觉遵守,不靠近手术室,门被从里面关上了,手术正式开始。
手术室外,大家彼此都不说话,一是怕影响手术中的丹桂与孙太医分心,一是大家都各自心里默默地紧张祷告着。
晚银穿梭在众人之间,递茶送水,瓜果点心都摆在眼前,可却没人伸手去拿。晚银无奈,只好也和荣兮一起,站在一旁,静静地守候着。
午时已过,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,丹桂率先走出来,摘下口罩,对着众人灿烂一笑,手术结束,很成功,再过一会儿等麻沸散的药效退去,病人便可醒来了。
孙太医与雪桂将荣昊推了出来,人还是昏迷的,左手出明显被缠了一团布条,荣昱上前,喊了几声大哥,见没反应,便命荣兮帮忙推到房间。
“无事,大哥很快就能醒来,我们先去给他准备粥饭吧,麻药过后不久便可以进食了。”秦幼菡提醒到,为了安全起见,麻沸散使用之前,荣昊滴水未进滴米未沾,荣昱点点头,随秦幼菡一起往后厨去了。
二人前脚刚走,荣伯便满头大汗地赶了过来,荣兮拉住荣伯,开口便是“爹,您去游泳啦?”
“混小子,敢拿你爹开玩笑,怕是皮又痒痒?”荣伯气喘吁吁,抬手作出要打荣兮的架势,一旁的晚银却紧张地不行,生怕荣伯那练过武的带着厚茧的大手真的一巴掌打在荣兮身上。
荣伯早已看出晚银的紧张,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,荣兮却像见了鬼一般“爹,王爷究竟派您去了哪里?为何回来这几日像换了个人似的,您可还是我亲爹?”
荣伯原本刚刚酝酿出来的慈爱瞬间被荣兮的浑话气跑得没影儿了,高高举起手掌,揪住荣兮的小辫子就要狠揍,晚银慌张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了,劝也尴尬不劝也尴尬,好在这时闫阿婆端着温好的粥饭过来了,看到荣伯一副想要打人的样子,立马不干了。
放下瓦罐里的粥,一副老母鸡护鸡仔的霸道,横插进荣伯与荣兮之间,横眉冷对,看着荣伯,荣兮躲在闫阿婆身后,假装委屈“阿婆,我自小没娘,我爹天天打我……呜呜”
“好孩子,有婆婆在,这糟老头子不敢动你!”闫阿婆好霸道,荣兮在身后看着吹胡子瞪眼的老爹,美翻了简直,晚银也忍不住笑了,只有荣伯一人哭笑不得。
荣昊就是在这样的热闹声里渐渐清醒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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