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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章 第五条线索(第2页)

虽然用“担心新型鬼道不好控制,贸然使用可能伤害同伴”这个理由,也勉强说得过去,但蓝染下意识地感觉到,这个怎么看怎么普通的孩子,说不定在当时就已经猜到了那只大虚的来源和用处。

但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。

若是按照他的推测,男孩已经察觉到一些事情,为什么还能如此坦率地将弱点暴露在自己面前?但如果他并没有猜到,在深夜做出这种近乎“钓鱼”的行为,又该怎么解释呢?

越猜测,越觉得有趣。

蓝染注视着月光下金发碧眼的男孩,加深了笑容:“侠客君真是令人意外的了不起呢。”

“突然得到您这样的评价,实在诚惶诚恐。”侠客眯眼笑,“您太高看我啦。”

“高看吗?我倒觉得……”蓝染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,随即故作严肃地说,“下不为例。再让我抓到一次,可就没那么容易放过你了。”

“蓝染副队长真是好人!”侠客露出劫后余生的幸福表情。

“快回去吧。”蓝染微笑着走到他身边,抬手揉了揉那头金色的毛。

男孩子都不喜欢被别人摸头。或许是小男子汉的尊严作祟,没有哪个男孩愿意被当作没长大的孩子对待。就像前几天见到市丸银,全程的笑脸也在最后那个摸头的动作下破了功,鼓着脸颊抱怨:“蓝染副队长不要摸我头呀。”声音软软的,像是在撒娇。

然而这一个同样挂着三条线笑容的男孩子,却没有显出任何不满,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把头发揉乱,甚至还露出些微的惬意来。

蓝染收回手,看着侠客就这么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冲他鞠躬之后瞬步跑回宿舍,脸上的笑容更深了。

比他想象的优秀得多呢,就这么舍弃了实在可惜。反正距离他毕业还有很久,先放着再观察一下吧。如果最后确定不能为己所用,再想办法处理掉好了。

撩拨完Boss,侠客回到自己的房间。对面的床上,银已经(假装)自己睡着了。见他那么努力地放缓呼吸,他也就不去打扰,立刻躺到床上,将自己沉入意识空间。

还是布满了各种有毒烟雾的天空,将阳光反射成斑斓的颜色。高高的垃圾堆上,黑发少年安静地屈膝坐着,正在翻看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书。

放眼望去,四周是广袤无边的沙漠,他们所在的垃圾山和身后的三层集装箱,如孤岛般突兀地伫立其中。

“怎么样?”侠客随便挑了个地方躺下,枕着手臂望向五彩缤纷的天空。

那个本该时不时被飞艇螺旋桨的轰鸣声划破的天空,那段本该被倾泻而下的各种垃圾填满的天地之间,在这里却无比安静。

安静得让人心生烦躁。

“名字叫镜花水月,幻觉系斩魄刀,主要能力是扰乱五感。”黑发少年并没有从书里抬起头来,只将自己刚刚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侠客,“和他的主人一样,十句话里九句半是真的,偏偏故意把你往错的方向引。要不是我们经验丰富,换成小狐狸,被卖了说不定还会帮忙数钱。”

“银总比白哉聪明些。”侠客叹气,“再说了,他本来就是战斗人员,动脑子这种事情交给我就好。”顿了顿,他问,“那个‘约定俗成’,到手了吗?”

“骗到了。”黑发少年露出微笑,“他确实很小心,差点就失败了。不过现在,他已经不会透露任何一点关于我们的事情了——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。有哪个斩魄刀会对自己的主人没有任何不满呢?”

“那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?”侠客随口问道,但旋即回过神来。

这一天实在太累了。不仅要打怪,还要一刻不停地动脑子。但如果是从前的自己,再累也不会问出这种傻问题。

他的警觉心什么时候已经降低到这种程度了?

“呵。”

果然,他的刀灵低低笑了一声。

整个空间陷入沉默,只有微微的风声和书页偶尔翻动的声响。与那遥远得几乎要流失掉的记忆一模一样。

侠客不知何时睡了过去。

半晌,坐在垃圾山上的少年合上书,轻手轻脚地跳下来,走到侠客身侧,低头望着他。

金发的少年睡着时,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小孩子,敛去所有生动的模样,显得异常安静乖巧。应该是正在长身体的缘故,原本正合身的真央校服断了一小截,露出略有些苍白的手腕。刀灵蹲下来,小心地触上缠在手腕上的那道红痕——比起前次,颜色更淡了,不仔细去看已经很难分辨。

黑发少年垂下眼,将手里的书塞进怀中。

这里的一切,很快就会都消失了吧?

只余黄沙遍地,风卷残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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