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少年便是祁未。
&ldo;没事。&rdo;未变声的少年声音还很稚嫩,但是语气中的疏离清晰可见。
之瑶黑亮的眼珠滴溜的乱转,轻生地问:&ldo;你是谁啊?我从来没见过你啊。&rdo;
九岁的祁未凝望着天空的那轮明月,嘴里呢喃着:&ldo;我?我也不知道我是谁,也许我谁也不是吧…&rdo;
小小的之瑶皱着秀眉,十分不解道:&ldo;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谁呢?我比你小都知道哦。&rdo;
&ldo;哦?那你是谁?&rdo;
之瑶灿烂地笑着说:&ldo;我叫之瑶哦,哥哥。&rdo;
祁未听完打量了下这个小女孩,原来她就是最受宠的之瑶公主,听说她母妃如贵妃刚去世,生前是父皇最爱的女人。
祁未收回目光,他们是一样的,都失去了母亲。但是也是不同的,她有父皇的宠爱,而他,不过是个被弃之如敝履的皇子。
见祁未不出声了,之瑶也闭上小嘴巴,站在少年的身边一起望着月亮。
从那以后,两人形成了默契,经常会在夜晚不约而同地跑到竹林一起望月亮,偶尔聊聊天。
那是年幼的之瑶唯一的陪伴,后来小之瑶才知道他是自己的三哥,同她一样没有母亲,之瑶便把祁未当成了唯一的亲人。
听到身后的抽泣声慕婉婷转过头,映入眼帘的是之瑶悲泣的小脸,印象中这是之瑶哭得最惨的一次。
她站起来将之瑶搂入怀中,拍着她的背轻声地安慰:&ldo;之瑶,不哭了。祁未不会有事的,御医说了,只是余毒还未消散才让他昏迷。只要按时吃药就会好的。别怕。&rdo;
之瑶狠狠地回抱着慕婉婷,放肆地哭出来。
突然,床上的少年轻微地动了下手指,努力地皱着眉睁开了眼睛,睡梦中的他听到了有人一直在和自己说着话,隐约还听到了哭声。
干涩的口腔艰难地挤出几个字:&ldo;婉…婉婷…&rdo;
慕婉婷猛地松开怀抱,转身望向床边,少年轻微地睁开了双眼,她欣喜若狂地蹲下身子,抓住他举在空中的手,&ldo;我在!你终于醒了!早知道能把你哭醒,我就是哭瞎了双眼都不会停的!&rdo;
之瑶停止了哭声,可是眼泪还是一滴滴地往下落,但嘴角咧了起来。
祁未虚弱地喘着气,&ldo;胡说什么,不要乱讲话,口无遮拦。&rdo;
目光转向之瑶,祁未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,&ldo;又哭鼻子了?&rdo;
之瑶用衣袖使劲地擦着眼睛,&ldo;没…我没哭。&rdo;
&ldo;从小就是个爱哭鬼,还不…咳咳咳…承认。&rdo;看见祁未痛苦地咳嗽,之瑶也蹲在慕婉婷的旁边,&ldo;三哥,你先别说话了,休息一会。&rdo;
祁未抬起另外一只手伸向之瑶,之瑶顿了一下,将头伸到他抬起的手掌下。祁未轻抚她的头顶,就像小时候一样。
&ldo;三哥没事的,我答应过你的不会忘记的。&rdo;这句话让之瑶的眼泪又落下来,一滴滴地滴到被子上。
&ldo;知道了,我不哭了,你别担心。&rdo;吸了吸鼻子,将祁未的大手从头上移开轻轻地放到他的身侧,起身说:&ldo;我先出去,婉婷姐姐守了你大半天了,你们说会话。&rdo;
之瑶离开后,祁未侧着头抽出手覆上慕婉婷的眉眼,少女同一时间闭上凤眸。
&ldo;我受伤后一直是昏昏沉沉地,做着各种各样的梦。心里面最担心的就是这双眼睛我会不会再也看不见了…婉婷,其实我每次最欢喜的是可以从你的眼睛看见自己的影子。&rdo;
将眼睛上的那双大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旁,慕婉婷睁开凤眸,眉眼含笑地看着他,&ldo;你看,这样你是不是又看见自己的影子了?以后每日都让你用我的眼睛照镜子好不好?&rdo;
祁未被逗笑了,&ldo;说定了,以后我就不需要铜镜了。&rdo;
二人相视一笑。
敛起笑容,慕婉婷伸出手指点了点祁未的鼻尖,&ldo;我去喊霍大人过来给你看看,你在这等一会哦。&rdo;
祁未将少女调皮的手指攥在手里,放在自己的唇边吻了一下。慕婉婷从指尖传出的酥麻感遍布了身体的每根神经,她娇嗔地瞪着他,&ldo;怎么受个伤变得这么坏!&rdo;
抽回自己的手指转身出去了。
霍光祖听到祁未醒了,急忙奔向内殿,可是床上的少年再次沉睡了。慕婉婷不知道他是不是刚才说话说的太多了让他累到了,有些愧疚地抿着唇,应该第一时间就去找御医的,是她开心得忘了形。
霍光祖仔细检查了一番转过身朝慕婉婷说:&ldo;郡主不要担心,老臣一开始不是说过的吗?殿下会这样昏昏沉沉一些日子,没有生命危险。沉睡也是他体内自我恢复的一个过程。晚膳后医士会再送药过来的。&rdo;
霍光祖的话让慕婉婷安心了不少,但是她拥有着现代人的灵魂,始终认为这样反复沉睡不是什么好事。
霍光祖出去后,之瑶进来了,看到祁未又睡过去担心不已,慕婉婷将霍光祖说过的话对她重复了一遍,让她宽心。
两个人彼此安慰着,沉默地守在祁未的床边。
这时候水云快步走了进来,在慕婉婷的身侧耳语道:&ldo;小姐,墨老板派人来宫里传话了,说他有办法救三殿下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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