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已经完全搞不明白他了。到这一刻,我才知道,这么多年来,我居然对眼前这个男人一无所知。我才真正知道。自己对他是完全不了解的。
我突然感到有些心烦意乱:&ldo;我累了,我想休息,你们都走吧。&rdo;
母亲却微笑起来:&ldo;啊,是的,我们马上走,不过,这问题还是由你说了算,晓书,你来做个选择吧。是回到妈妈身边,还是继续受这个魔鬼的伤害呢?反正他现在威胁不了你的,有妈妈给你撑腰呢。你就是不回去他也不敢对你怎么样。&rdo;
母亲说完话,转身飘然而去。
他还坐在那里,没有动。
我望着他的背影,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我从椅子上站起来。一步一步,一直走到了他面前。
我看到他的左臂衣袖下面仿佛隐藏着些什么。
拉过他的手,强行的撸起他的袖子。
他的左臂上,赫然出现一排香烟烫过的疤痕。伴着曾用刀划过的那两条暗色的伤疤,显得悚目惊心。
我的心脏突然收紧。继而泛出丝丝缕缕的痛……
&ldo;舅舅。&rdo;我轻轻叫他。
很久后,他终于抬起头来盯住我。他的眼神冰冷而黑暗。
&ldo;你母亲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很合你的心意呢?&rdo;他这样说。
我的心跳开始加快了。他是什么意思?
他伸出手挑起我一束发丝,轻轻道:&ldo;你想得到自由,是不是?甚至宁愿死也不想再见到我,是不是?&rdo;
我沉默着。我摸不准他的态度。
&ldo;这一切都是我舅舅造成的,你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想的吧?所以你很恨我。对不对?&rdo;
我转过头,不再看他。他到底想说什么?
&ldo;所以,你认为,我应该为此而承担责任。是吗?&rdo;
我浑身立时僵住,低下头一声不吭。
身体被拉近,他的话从耳边拂过:&ldo;你,是想让我为你负责吧?嗯?&rdo;
我摇头,我的视线已开始模糊。
&ldo;摇头是什么意思?我不明白。&rdo;他的声音轻轻的。
我沉默不语。
&ldo;你知不知道,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?&rdo;
我抬头,泪眼朦胧的看着他。
&ldo;你了解真正的自己吗?&rdo;
我默然。
&ldo;在这个世界上,只有自己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,可是,当你自己的心把自己都关在门外时,又该怎么办呢?&rdo;
一阵战栗传遍全身,我僵在原处。
他拉过我的手:&ldo;晓书,你是自由的,没有人可以真正的约束你,强迫你。可是,你却一直装作不明白这一点。&rdo;他轻轻的拥抱住我:&ldo;方晓书,你,才是那个应该对此负责的人,不是吗?&rdo;
我无言以对,泪水情不自禁的涌出。顺着我的脸颊滑落,滴落到我拧在一起的已关节发白的手指上。
他缩回了手,起身,随即开门离去。
那一刻,我感到他的背影是如此的孤单。
终于到出院的那天,从住院进来已经将近3个月。伤口也已拆线完毕。
我收拾着东西。母亲和他都来了。
母亲欢快地帮我收拾东西。
他冷冷地望着我:&ldo;看来,你已经做出选择了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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