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卖身葬父!真是可怜又可悲啊!”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
“让一让,让一让!”夏至仗着身形灵活,挤到了前排,眼前的景象让她心头一紧。一位身穿孝服的女子,面容憔悴,双膝跪地哭的哀哀切切!
她有些不懂,于是低声问长贵叔:“叔,人死不能复生,找个地方埋了,立块碑岂不方便?为何要将父亲尸首摆在当街?”
长贵叔低声道:“卖身葬父,最重要的就是“卖自己!本朝重孝道,若是原本没有户籍的“流民”,再将死去的父亲随便挖个坑埋了,说她是不孝事小,严重点可以说是罪上加罪。告到府衙,是要判流刑的!”
“原来如此!”夏至眉头一皱,正欲上前,却被长贵叔拉住:“夏至,这事儿复杂,咱们别插手。”
桂花婶子的男人也附和:“是啊,村里规矩,外人的事咱们少管。”。
“嘿,这小娘子,卖身能干啥?”几个纨绔子弟围在旁,言语轻浮,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。
只见那女子眼神里闪烁着无助与哀求,一直望着路口,似乎在期盼着什么
夏至心中挣扎,她深吸一口气,接着问道:“若是我买了她,并且帮她把父亲安葬了,会有什么后果?”
“你这孩子就是心善,你若买了她的话,她爹可以安葬,她就是你的奴婢,虽然地位低下,但是总比进妓院强上百倍,可以说是前世修来的福分,但是这事儿,我还是建议你不要插手”长贵叔以过往经验劝阻
夏至想了想,毅然道:“长贵叔,那女子孤身一人,我不能视而不见。能帮就帮吧。”话音刚落,她就挤入人群,来到女子面前,蹲下,柔声道:“妹子,咱们可以谈谈,先别卖身了!一旦被买下便终身是奴,若是被主家看上了也会灌一碗绝子药落个暖床的下场,咱们或许还有别的办法!”
“谁是你家妹子?你这登徒子好生无理!”女子泪眼婆娑,却并未回答夏至的问反而嫌弃她言语轻薄,接着大声哭嚎着道:“爹爹啊,你死的好惨啊,小女子秀兰,被逼无奈,欲卖此身,只求薄棺一具,好让家父入土为安……。”
夏至第一次发善心,居然被人误解和被人无视了!她感觉有些怪异,要是在末世,被人帮助自己,还不赶紧谢谢屁颠屁颠的跟着走,难道这古代的世界人类的思维如此不同吗?她试探着接着说道:“姑娘,我就是个农民,没啥钱,但是我可以帮你把父亲找个好地方葬了,作为交换你跟我回去,帮我做饭打扫屋子可行?”
“多谢壮士好意,小女子父亲一生孤苦,奴家还是想给父亲买一幅好的棺木,然后卖了自身让他风光大葬”小白花似的少女,再次委婉的拒绝了他的好意!
夏至见状,心中隐隐有些触动,这事儿不对劲!于是退出了圈子,与长贵叔交换了个眼神,低声道:“此事恐有蹊跷,我们先静观其变。”众人闻言,点头赞同,一同站在稍远的位置,继续观察。
就在这时,人群中走出一位衣着朴素的秀才,他手持折扇,面色凝重,眼眸中燃烧着正义的火焰。“诸位,”秀才高声说道,“世风日下,人心不古!此女卖身葬父,乃人间悲剧,而我等却袖手旁观,良心何在?”他的话语如利剑,直指围观者的冷漠,引得一阵议论纷纷。
不久,一位身着华丽的青年男子拨开人群,缓缓走向女子。旁人窃窃私语,原来此人正是县令大人的嫡出公子。只见他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怜悯,目光如炬,直视着女子那双含泪的眼眸。他轻声问道:“姑娘,你在这人来人往的街头卖身葬父,是专程为了等我吗?”
女子抬头,那双被泪水浸湿的眼眸中闪烁着无助与坚决。她微微摇头,声音哽咽:“大人公子误会了,秀兰真的是走投无路了。我孤身一人,家贫如洗,只能以此方式来求得一线生机,为父亲谋求一个安息的所在。”
县令公子眉头紧锁,他看了看女子身后那简陋的棺木,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。他再次看向女子,问道:“刚才那位小兄弟愿意伸出援手,你为何独独选中了我?”
女子深吸一口气,似乎是在平复心中的波澜。她抬头望向县令公子,眼中闪过一丝坚定:“公子明鉴,秀兰出身寒微,却深知廉耻。实不相瞒,那位小兄弟虽有善心,但家境贫寒,我若接受他的帮助,我若随他而去,只怕是拖累一家老小。唯有公子您仁心广施,若我能够侍奉左右,不仅能让父亲在天之灵得以安息也能为公子尽一份绵薄之力。”
此言一出,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哗然。那些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人们此刻都瞪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而那位一直站在不远处的秀才更是脸色骤变,他几步上前,指着女子大声喝道:“好一个狡猾的女子!原来你竟是以此为饵,企图攀龙附凤!你可知,你此举不仅欺骗了公子的善心,更是对你亡父的大不敬!”秀才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,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击打在人们的心头。
女子被他的话惊得脸色苍白,泪水再次夺眶而出。温柔如花,凄凄切切的摇头辩解:“不……不是这样的……这位先生您误会了,奴家弱如浮萍,在这乱世之中,只求一安身之所,若不用非常之法,何以求生存?”她的坦白让众人哑口无言,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。
此言一出,人群中的议论声更加嘈杂,有人摇头叹息,有人愤愤不平,秀才则呆立原地,手中的折扇无力地垂落,眼中既有愤怒也有无奈。
就在气氛紧绷到极点之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人群中走出,他拄着拐杖,目光炯炯有神。“诸位静听老朽一言,世态炎凉,人情冷暖,皆在于心。若真有苦衷,何不给予一丝理解与宽恕?公子既有仁心,不妨助其一臂之力,也为这世间添一份温情。”
那女子眼泪无声地滑落,她对着县令公子缓缓跪下,深深叩首声音哽咽:“秀兰绝非贪慕虚荣之人,实乃生活所迫。家中一贫如洗,连买棺材的钱都没有,我此行此举,确是无奈之下之举,还望公子怜惜。”
就在这时,县令公子的眼神复杂地变幻着,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,最终,他走上前,轻轻扶起秀兰,声音温和而坚定:“秀兰姑娘,起来吧。你的情况我已了解,我愿助你安葬尊父,并给予你生活所需,但你无需卖身,更不必侍奉于我。”
“……”那姑娘闻言,身形一颤,眼中的泪水更加汹涌,小白花的面容上满是凄切:“秀兰多谢公子仁义,但是这世道,仅余我一个弱女子,哪有容身之地,若堕入青楼,还不如和父亲一起去了,至少清清白白,不忘为人!”
县令公子闻言,面色微变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:“既然如此,你随我回府吧”他让家丁帮那亡父安葬,而那女子则悄然跟着他回了县令私宅!
夏至在一旁,眼神复杂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:“仁义道德,不过尔尔。她和村民们悄然离开,心中暗自思索,这世间的真真假假,又岂是一言两语能道尽的。
正当众人以为此事将就此了结时,一旁的茶馆二楼,一双锐利的眼睛透过雕花窗棂,默默注视着这一切。那是一位衣着朴素,面容清癯的老者,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,低语道:“好一出戏,看来,这边的水远比表面的深啊……”言毕,老者消失在窗后
这一场闹剧最终在县令公子的一声叹息中落幕,至于此后,是吃香的喝辣的,还是寄人篱下,受尽苦楚,就不为人知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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